Hong Kong Cellist Society 香港大提琴家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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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

[2023年四月]與卡米爾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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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著就是為了演奏大提琴和分享音樂 - 大提琴就是我生命的意義」

Camille Thomas將淺談三個生命的轉捩點:獲借出「Feuermann」 Stradivarius作演奏樂器、Fazil Say特意為她創作的大提琴協奏曲《Never Give Up》、及與Deutsche Grammophon簽約錄製唱片,向大家分享她以永不放棄的精神,全心分享有關音樂和音樂的美,並且音樂能為人帶來希望。

 

Clara:  Camille你好,謝謝你抽空做訪問。我知道你從4歲就開始學大提琴,從此就展開了與大提琴的音樂之旅,至今不斷。憑藉對古典音樂的熱情,你利用大提琴去啟發世界各地的人。在巡迴演奏的路上,你好像永遠沒法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那麼,在作為個人和工作繁重的大提琴家之間,你是怎樣取得生活的平衡呢?

 

 

Camille: 這真是個很好的問題,而且我也曾經這樣問過自己。沒錯,當中是會有挑戰,因為我整個生命離不開大提琴,而我認為,活著就是為了演奏大提琴和分享音樂。這就是我生命的意義。不過,同樣重要的是,我需要它與我的私人生活取得平衡。對我來說,這是特別有難度,因為我無時無刻都在思考有關音樂的事。為了平衡生活,我需要下一番苦功。

 

Clara: 如果你可以再選一次,你還是會選擇巡迴演奏嗎?

 

 

Camille: 我會的,因為這是個很精彩的生活方式,也是個非一般的生活方式,比如說是沒有辦公時間,也沒有週末。可是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宏大的生活方式,因為我會有機會去分享一個美好的訊息,關於音樂和它的美、也關於音樂能夠為人帶來希望。其實每次我去演奏,看到音樂感動人心的時候,我都深受感動,因為人無須言語亦能理解音樂,而且音樂也直接對人的心靈說話,所以,能夠在世界各地演奏音樂,實在是好得無比的事。

 

 

Clara: 沒錯,我也十分同意。我知道你的演奏之旅非常繁忙,這次你是受飛躍演奏香港(Premiere Performance Hong Kong, PPHK)之邀來表演。我們真的很高興,在4月1日你會分享你的音樂。這是你第一次和Premiere合作嗎?他們是怎樣找上你呢?雙方合作的背後有故事嗎?

 

Camille: 其實這一次真的是字面上的Premiere(PPHK/首次)演出。因為這是我的香港首演,也讓我首次踏足香港,所以我很興奮,可以認識這個多姿多彩的城市和向香港人演奏。原本這次演出應該在兩年前就舉行,卻因為疫情延後了兩次,所以這一次終於能夠成功開展,讓我感到更加高興。

 

 

Clara: Premiere聯絡你的時候,有指明演奏曲目嗎?還是讓你選擇想要演奏的曲目呢?

 

Camille: 我是可以自由地選擇表演曲目。我覺得能夠選擇自己深愛的樂曲,而且選擇我覺得能夠與鋼琴家配搭得好的樂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在不同的地方都聽說過有關鋼琴家張緯晴Rachel,因為我之前也不認識Rachel,我們兩天前才第一次見面。不過Premiere的Emily盛讚她是一個非常出眾的鋼琴家。

 

 

Clara: 我也剛聽過你們的綵排,很美妙。

 

Camille: 所以我就想選一些樂曲,裡面要有非常好聽的鋼琴部份,這樣鋼琴家才有發揮空間。於是我選了蕭邦的作品裡非常炫技《序奏與華麗的波蘭舞曲》,還有葛利格和法朗克的作品。可以說,這次整個節目的樂曲編排,其實是兩個伙伴的二重奏。我真的很高興能夠和Rachel一起演出。

 

 

Clara: 作為大提琴家和旅客,你第一次來亞洲是甚麼時候呢?你認為來自亞洲國家的聽眾和來自歐洲及美洲國家的聽眾有很大的差別嗎?

 

 

Camille: 我是覺得有的,應該說,不同國家的聽眾固然有不同,更遑論是在不同的大陸的人。我作為大提琴家,第一次來亞洲的時候不是為了表演,而是去了東京,從日本音樂基金會領取Stradivarius大提琴。因為他們發電郵給我說,希望借出「Feuermann」 Stradivarius給我演奏。那是是2019年的事。於是我就去了一趟東京,取了大提琴就回來了,只是逗留了幾個小時。那就是我的第一個非常非常的緊湊而且短暫的亞洲之旅。

其實在之後的日子,我有很多演奏會因為疫情而被取消,但第一個在亞洲的演奏會是在韓國舉行。受兩年前的統營音樂節之邀,我拉奏了Fazil Say的大提琴協奏曲《Never Give Up》。這首樂曲十分動人,也非常切合在疫情期間演奏。之後,我去過日本。現在是我第一次來到香港,稍後又會再去韓國。其實我有很多演奏會打算在亞洲舉行。我很喜歡在亞洲拉奏大提琴,因為不單是對大提琴音樂、也對於我千里迢迢從歐州來到演奏,大家都非常欣賞和感謝。我完全感受到他們對音樂的大愛,以及對音樂的尊崇,還有他們社群對音樂知識和理解非常深入及透切,一切一切都令我非常感動。所以每一次來亞洲,我也有很不凡的感受。

 

 

Clara: 你來亞洲都是在甚麼時候呢?哪個季節?

 

Camille: 我哪個季節來亞洲都可以。在韓國統營市那次是春天,看過櫻花樹。這一次我又在東京看得到。上一次我在暑期去了東京。無論何時去亞洲,都是那麼的美。

 

 

Clara: 我覺得特別是在櫻花盛開的時候最美,所以你非常幸運。

除了演出,你還有錄製唱片。Deutsche Grammophon(德意志唱片公司, DG)是德國古典音樂唱片發行商,也是現存最歷史悠久的唱片公司。DG製作了數量龐大的優秀唱片,收錄了由著名音樂家演奏的作品,涵蓋古典至現代音樂。我要恭喜你,因為你是DG在40年來第一位簽約的女大提琴家。你對於和DG合作有甚麼感想呢?你認為是甚麼原因,促使他們與你合作呢?

 

 

Camille:  謝謝你。首先,能與DG合作,我感到非常榮幸,而且責任重大。因為我覺得自己要盡力做到最好,所以我一定要傾出所有,才配得這個殊榮。這件事改變了我的生活。那是2017年,一切事情都發生得太快。當時有一個電視節目,由Rolando Villazón 主持的「Stars of Tomorrow」,邀請了我去拉奏大提琴,而DG的人看了那場表演。之後我去柏林演出,他們也去了聽,其實他們還給演出場地打了電話。然後,大約在兩個星期後,我就收到他們簽約的邀請。

我只在想:「天呀,發生了甚麼事?」我實在感到既興奮又戰競,因為我能想到責任會有多重。之後工作接踵而來,我很快就錄製了第一張拉奏聖桑和奧芬巴哈作品的唱片,也舉行過了一些小型音樂會。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在實踐中學會了很多。其實我並沒有預備好如何應付所有事情,例如以前我很少與管弦樂團合作演出。於是我經歷了很多很多第一次。不過讓我一直勇住直前的原因,是因為我非常想要拉奏大提琴,也非常希望盡我所能去奏出最美妙的音樂。我知道這會是我一個很大的機遇。現在回首,已經過了六年,作為大提琴家的我已經進步良多。正因如此,我想給大家一個建議,就是你們要放手去試,就能夠像今天的我一樣,學會了那麼多。另外,你也要從所有在台上出現的錯誤和危機中學習。因為你要先把音樂奏出來,才能學會怎樣拉奏。我真慶幸自己接受了挑戰,並且盡力而為。

 

 

Clara: 說得真好,你真的很謙虛。

 

Camille: 謙虛很重要。

 

 

Clara: 說起在DG的工作,我對你的2020年作品《Voice of Hope》特別感到興趣。裡面有Fazil Say創作的《Never Give Up》,是他以音樂回應發生在2015年巴黎及伊斯坦堡的恐襲,亦指明這首大提琴協奏曲是為你而作。事實上,你自己亦熱衷於以音樂助人,所以這張唱片是與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合作錄製而成。可以和我們分享多一點有關這次合作的事嗎?

 

 

Camille: 這首大提琴協奏曲也是改變我生命的另一個事件。拉奏這首協奏曲、獲借出「Feuermann」 Stradivarius作演奏之用,還有與DG簽約是我三個生命的轉捩點。

 

在2015年認識了著名土耳其作曲家Fazil Say之後,我們一直保持聯絡。他說過很想為我寫一首協奏曲。在巴黎巴塔克蘭(Bataclan)音樂廳的恐襲發生一個星期後,他跟我說:「對了,我已經開始創作了,因為我實在感受了太多傷痛。我要以音樂表達出來,要用音樂走出悲傷。」這就是樂曲叫做《Never Give Up》的原因。音樂和協奏曲的背後有一個訊息,就是我們永遠不要放棄對人、對美、和對希望的信心。

之後,我在2016年與巴黎管弦樂團合作,在巴黎首演這首樂曲,而Fazil在整個過程都陪我同行。我覺得實在是非常的幸福,因為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可以目睹一首協奏曲的誕生,更有機會與作曲家同台演出。在伊斯坦堡,我們同台演奏,他負責彈鋼琴,巴黎首演那一次也是他彈的鋼琴。聽眾都激動流涕不已,他們都真的在掉眼淚,因為樂曲講述了現今世代、我們的世界,而內容是極度真實的。我也絕對認為音樂裡的訊息很重要,所以我立即就決定把這首作品,還有幾首與和平相關的樂曲錄製成唱片。我選的全部作品都是讓我感到極度迫切,亦可以幫助聽眾從音樂中支取成長及希望的力量。

 

 

Clara: 謝謝你,我們要永不放棄。經典的大提琴作品已經被無數音樂家所演奏,亦有不同的演繹風格可供參考。反觀《Never Give Up》,它是一首是非常新鮮的作品,也特別為你而作。像這樣的樂曲,演奏的時候會比較容易還是更難呢?你花了用了多少時間來練習才去做錄製呢?

 

 

Camille: 我覺得在開始接觸這類作品的時候,是會有一點差別,當然難度也會比較大一點,因為腦海裡對樂曲完全沒有概念,要全靠耳朵來聽。其他的話也不算是特別富挑戰性,只是難在我並沒有很多時間用來學會怎樣演奏。

 

我記得Fazil曾經不停在WhatsApp上給我留言,還問我:「開始練習沒有?看到樂譜沒有?」坦白說,我那時候完全沒有開始,因為實在是沒有時間。我也不記得當時發生了甚麼事,總知,我就是在忙著即將舉行的演奏會和裡面的樂曲。我是那種一定要練習才能去演出的人。因為有很多演出排在面前,我實在擠不出時間去學新樂曲,更不用說是要從零開始學全新創作的曲目,我更需要非常非常的專注及集中精神來練習。我記得那時候好像只有三天的空檔,那麼我就要在那整整三天時間,完全專注投入在樂曲裡。因為我太忙了,就是一直不回Fazil,於是他就開始重覆發留言催促我。最後我安撫了他,說:「我是有點遲開始,但我會學的很快,因為我會完全專注在樂曲裡面。」

所以大家都不要學我,我就是常常太遲開始,而且每一次都發現,自己應該要更早就開始練習。我覺得真的是很難做到。

 

 

Clara: 我們都是在反反覆覆的掙扎,想要做得好卻常常做不到,我都理解,所以你要加油!

 

Camille: 我會的

 

 

Clara: 如果把好像《Never Give Up》這種現代新作和傳統大提琴演奏曲目作出比較,你會比較喜歡演奏哪一種呢?

 

Camille: 我最喜歡拉奏有情緒、描述感情和有豐富音樂表現的作品,也非常喜歡拉奏有故事的音樂。可以說,不拘是哪一種,只要裡面有內容,我就可以從中拉奏出好聽的音樂。

 

 

Clara: 時間不多了,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大家都一致認同你的大提琴技巧超卓,而且你的演奏都廣受讚譽和肯定。但是要成為今天我們見到的Camille,你一定經歷過亦克服過許多挑戰。我知道很多學大提琴的同學都很想知道,你是怎樣鼓勵或者幫助自己去繼續不斷地拉奏大提琴,而喜歡大提琴的人也會想知道你的成功經驗。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你的見解和建議嗎?

 

 

Camille: 當然可以。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要有對音樂的愛。就是愛,還有分享這份愛的欲望。這就是我每天的動力。

 

過程會充滿著無數的困難,我也是真的過得不容易。我覺得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困難要面對,而我很慶幸現在仍然可以演奏。回望過去,我一直是那麼的深愛音樂,又會常常聽音樂。音樂給予了我所有能量,也拯救了我。因為我能在音樂中感受到不同的情緒。可能在傷心時聽到傷心的音樂,我會變得更傷心,覺得生活更苦了,但是我戀愛的時候,我卻會更想去愛。音樂提起我的興趣,促使我探索那勾起這些感受的是甚麼。音樂幫助我去反省過去——這正是音樂的力量和我的動力。

 

我另一個實際一點的建議就是,因為每個人也過得不容易,所以要永不放棄。我記得在很年輕的時候看人表演協奏曲,我的反應是完全目瞪口呆,心中只在叫嚷說:「這怎麼可能?樂曲那麼難!」然而,到了現在,輪到我自己在做同樣的事,其實這完全是我下了大量苦功,而且極度專注的結果,也是我失敗了很多次的結果。你要接受失敗是這個旅程的一部分。所以說,成功的要訣,就是要每一次都從失敗中重生。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拉奏出錯的時候、都有考不上入學試的時候、都有不能在初賽入圍的時候。

 

我很想和你分享一個秘密,是關於我的過去。在十六歲的時候,我因為考不上巴黎音樂學院(Conservatoire de Paris),變得非常非常絕望,想著我的人生已經完了,而且認為我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大提琴家。我媽媽看到我那麼絕望,就作主替我報考了在德國柏林的漢斯·艾斯勒音樂學院(Hanns Eisler Hochschule für Musik)。她安慰我說:「就試試看吧!反正之後還能回來再報考巴黎的。」於是我去了試考,也被錄取了。盡管我答應了去柏林那邊讀書,可是心裡一直還是在想:「我要去巴黎!」,卻沒想到,從此我再沒有離開過柏林。這是改變我人生最大的一件事,我從未想過我的音樂之旅會是這樣開始,所以說,失敗有時也會為你打開人生的另一道門。

 

最後我還有一個忠告,是來自我親愛的Frans Helmerson老師。他說,學習的宗旨是在於要讓自己成為專屬自己的大師,而且要學會怎樣進行練習,因為你在台上的一切表現,都是來自你練習的成果。所以,你的表現好不好,並不在於你花費了多少時間在大提琴之上。

 

其實我自己也用了很長的時間,去了解怎樣可以做好練習。我覺得,是要讓你的頭腦和身體取得全部好的資訊、知道好的姿勢和了解好的決定。在練習的另一方面,音樂上你需要做計畫,要花時間去熬煮。這個有一點像運動,因為練習本身並不是像藝術那麼抽象,是完全取決於你頭腦的實際操作,最終讓你在演奏的時候可以放開雙手,讓自己的肌肉自動做該做的事。這樣,你就不太需要處理身體動作,可以全心投入音樂及演繹之中。不過,前提是你練習的目的要非常清晰、力度要夠強。我覺得這個過程中最難的,是要練習得那麼好,要讓自己成為專屬自己的大師。即是指,能聽得到自己拉奏的聲音和知道想要怎樣的聲音,而且還要繼續做自己。

有一點關於Frans Helmerson老師是我很喜歡的,就是他從來不要求同學用他方式來拉奏,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而且獨一無二。可可香奈兒也說過:「世上沒有第二個你,你就是唯一的你。」所以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要去用你自己的方式演繹,因為只有以你的真誠演奏才最能夠感動人。

 

 

Clara: 所以說,要訣就是讓自己成為專屬自己的大師。

 

Camille: 說的沒錯。

 

 

Clara: 今天真的非常感謝你抽空做訪問,我非常期待欣賞你在4月1日的演奏。期待很快可以在香港再見到你,希望你享受在香港餘下的時間。

 

[2023年一月]與香港管弦樂團首席大提琴鮑力卓對談

    我們介紹大提琴家的時候,往往傾向於討論一些於海外活躍的音樂家,或是一些傳世的人物。然而,倘若觀眾想要認識一些香港本地的,可以接觸的音樂人,又該從何入手?抱著這個疑問,我們特意邀請了現時香港最有代表性的名字——鮑力卓(Richard Bamping)跟我們作一個簡單訪談。他是本地大提琴聽眾必定認識的人物,皆因他自1993年起便擔任香港管弦樂團首席大提琴,亦於演藝學院任教,多年來培養出不少本地大提琴樂手。

    於上年十月末,他完成了與維也納海頓交響樂團合作的隔空合奏,分隔兩個城市進行演出,在演出之前,我們請他分享了這種新型合奏方式的經驗,以至他如何看自己的教學、此城市的大提琴音樂,也為眾位大提琴愛好者提出了他眼中精進演奏技巧的好辦法。以下就是訪談的撮記:

 

1、可以分享一下你這次排練的經驗嗎?與其他身處歐洲的音樂家們進行綫上排練的感覺如何呢?

    我們間中會舉辦音樂會直播,但從來沒有進行分別於維也納的管弦樂隊和香港的獨奏家的隔空現場演出。因此,這於組織起來非常複雜。

    在這次經歷中,音響技術人員變得極其重要——如果舞台上現場聲音不大,我聽不到管弦樂隊的聲音,我就無法演奏!而這裡最大的問題就是各收音音軌不能有音量的差異,可是由於它們都來自不同的麥克風,聲音平衡變得困難。

    來自維也納的聲音也有近 2 秒的延遲。而我們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解決延遲問題。你無法改變光速,而它決定了網絡信號發送的時間。於是這延遲使實際演奏變得跟平常很不一樣。

    比如在華彩樂段結束的時候,沒有管弦樂隊和我同場,我只靠聆聽管弦樂隊在另一邊奏出的聲音來演奏。這有點像唱卡拉 OK,卡拉 OK 海頓。而是當我演奏華彩樂段時,他們在維也納也聽不見[1] 我的聲音,指揮需要聽已延遲了的聲音,提前估計幾秒鐘指引管弦樂隊配合演奏。這真的很複雜。

 

2、你在香港也有進行大提琴教學,你對「教」大提琴學生有什麼理念?

    教學責任重大得可怕。 但你其實只需要以任何你認為需要的方式,或你認為他們將從中受益的方式來鼓勵學生。 它並不總是關於指法、聲音平衡或演繹方法。 我有好一些學生最終沒有成為大提琴手,但無論如何,我認為我有試圖給他們一些東西。

    我只是想讓人們變得更好,例如,我教他們自律。 當你演奏一種樂器時,你需要很多自律,這對你在生活中做的任何事情都有用。

 

3、你已經在港樂差不多30年了,你覺得這裡最大的改變是什麼?

   在過去的十年裡,我們在管弦樂隊的結構上經歷了很多改變。 現在我們有更多的新樂手參與,管弦樂隊招聘了更多人,這顯然改變了運營方式。 而我認為最主要的區別是它對管弦樂隊的聲音有很大的影響。 此外,我們還有一位出色的指揮(梵志登),他不容忍任何低於專業水平的表現,並有野心創造更特別的東西。 我認為我們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就在可怕的流行病發生之前,我們贏得了年度管弦樂隊獎[1],這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4、你認爲現在香港的大提琴音樂環境如何?

    我們現在進行了很多試音,而這次的質素非常好,比以前好更多。 更令人鼓舞的是,我們看到更多樂手在海外接受培訓後決定回港。 他們看到香港有音樂的未來。 你知道很多海外國家都在為藝術節目規劃,或對樂團本身面對著很多艱難。 但在香港,我會說政府在藝術方面做得很好。

 

5、對你來說,影響你最深的大提琴音樂是什麼?

    音樂滋養你的靈魂的方式,這是其他藝術無法比擬的。 它就像山脈一樣,與語言和文化無關的,共通的。我會說對我最重要的音樂是巴赫的大提琴組曲。 這是我認識的第一首大提琴音樂,而對我來說,它定義了大提琴的可能性。

 

6、大提琴家協會有很多對大提琴演奏有興趣,或是正在學習的朋友,你對他們有什麼建議?

    這年頭我們真的很幸運。 我們有 YouTube,一個絕對令人驚嘆的平台,幾乎所有歷史上所有最偉大大提琴家的錄音,以及關於如何演奏大提琴的精彩影片。無論是演出片段還是講課,你也可一看。觀看大師班也是自學很有效的講課,效果大得你難以置信。

 
 
 
 


[1] The Hong Kong Philharmonic Orchestra (HK Phil) was named Orchestra of the Year at the 2019 Gramophone Classical Music Awards ceremony – regarded as the “Oscars of classical music” 香港管弦樂團(港樂)剛於10月在倫敦舉行被譽為「古典音樂的奧斯卡」的《留聲機》雜誌頒獎典禮中,榮獲2019年「年度管弦樂團大獎」,成為亞洲首個獲此殊榮的樂團。

 

 

 

[2019年4月] 痛失一位非凡的大提琴家-蘭潔

我們懷著沉重的心情,宣告大家加州太平洋交響樂團首席大提琴家蘭潔在2019年4月離世。

香港大提琴家協會會長曾鳳小姐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蘭潔,就是他在1993年受邀來香港演奏的時候。「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去聽演奏大型大提琴曲目的音樂會。他的音樂富有真摯的人性,純淨而溫暖,使我完全著迷,更讓我驚訝於大提琴這件樂器,竟然可以奏出如此有力而美麗的音樂。」

蘭潔曾於1983年紐約音樂會藝術家工會大賽中奪冠,被紐約時報譽為「具有超凡恩賜的大提琴家」。他在加州太平洋交響樂團任職大提琴首席逾20年, 他天才橫溢,甚得同儕的敬愛。我們對他的家屬與親友致以最深切的慰問。

圖:太平洋交響樂團

[2018年1月] 會報第八期-專訪 Klaus Ludwig Clement

Newsletter for Cello Lovers_Winter 2017
THE STORY OF Klaus Ludwig Clement, German Master Luthier 
Interviewer - Clara Tsang (Founder of Hong Kong Cellist Society) 

 

Klaus interview eng chi large-03

Klaus interview eng chi large-04

 

[2017年4月] 會報第七期-專訪朱亦兵

Newletter for Cello Lovers_Summer 2017_Sep 
In conversation with Chu Yi-Bing: Someone who only learns music will never become a musician
 
Interviewer - Clara Tsang (Founder of Hong Kong Cellist Society)
Chu interview 繁-01
Chu interview 繁-02
Chu interview 繁-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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